星恋 第三章 星魅
Chapter 3 Mass
那一个黄昏，夕阳的温暖
让我有一种被幸福融化的感动
即使明白
自己软弱却又固执的爱恋
伤害着自己也伤害着你……
如果可以再次回到这个梦境
我一定不再踌躇
默默地守在你的身边……
~~~~~~
伤心.回血中 09：53：40
讨厌……讨厌讨厌讨厌！
神之子 09：53：18
菲菲……为何要在美妙的星期六清晨进群里抱怨呢？
伤心.回血中09：53：30
讨厌！都是你们啦！害我本来要问清楚的，结果被打断了！讨厌！
星期六一早，几天来积累的怨气一直没有办法消散，于是我趁着爸爸妈妈出去买菜，插上封禁已久的网线，去好友"Light.光恋"群中想要一吐怨气.
可是,艾雅不在、安光佑也不在......
算了,那就对熙英抱怨也好!
神之子:
周一的事情,你到周六你才说......少女啊,你应该自己去心爱的少年的班级找他啊.
伤心.回血中:
555,云莉莎一直粘在他身边嘛!说什么"文泽,刚才那题你明白吗?我还是不太懂呢!"......什么"不太懂"......她的总分经常比叶文泽还高吧......熙英,你说他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?我和叶文泽会不会还有希望啊?
神之子:
会的,相信我.他们只是普通朋友,百分百事的!叶文泽一定还喜欢你的,只是因为高三的关系想要好好读书才暂时分手.看吧,美好灿烂的未来在等着你们!
伤心.回血中:
(⊙o⊙)......你怎么比我还激动的样子......对啊,那天我和叶文泽独处的时候你就不正常......这些天也没正常过......
神之子:
没什么,美少年的心思,凡人是没有办法理解的.
伤心.回血中:
ORZ......喂,熙英,你说我要不要再找叶文泽一趟呢......至少问清楚为什么要分手......
神之子:
当然,你早就应该问清楚了!
伤心.回血中:
可是...%>_
伤心.回血中:
啊!完了完了!我妈妈回来了!下了!
妈妈取门匙开门的声音突然响起,我手忙脚乱地关掉电脑,冲去我妈妈的房间把网线拔掉。
可是,已经来不及了……
我冲忙冲回去的时候,妈妈已经开门进来了,而我的手上正拿着电脑网线。
人赃并获!
“何菲菲!你又趁我不在上网了!知不知道你已经高三了?!”
“对不起……我只上了一会会儿……因为要找点资料……”
“你下次也找点新鲜点的藉口好吗?”妈妈怒气冲冲地把刚买回来的菜重重砸在桌上。
“难得让她上会儿网也没关系。”爸爸换完鞋,拿着报纸往自己的房间走,“你管那么近,也不见得她就会有长进。”
“难道要我像你一样吗？！”
妈妈瞬间就像吃了炸药般爆炸了，上前抓起爸爸手上的报纸就扔到桌上。
“女儿的事情你从来不管，只知道看电视、看报纸、上什么开心网偷土豆、抢车位，你有本事自己买一辆车来开啊！都几十岁的人了，一点出息也没有！”
完了，又开始了……
“菲菲，你先回房间去做作业。”
爸爸推了推我，我赶紧逃回房间，关紧房门。
门外，爸爸妈妈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，我飞快地打开音乐，好盖过门外的声音。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？
妈妈不仅仅对我不满，也开始对爸爸不满，一点点的小事都会变成引爆的导火线。
这种乱糟糟的生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？
我跳到床上，拿出手机胡乱地翻看着，叶文泽的名字就这样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，连同他的笑容、声音……
我猛然惊觉，我的恋情、友情、成绩、还有父母……这些渐渐扩延的混乱的起点，都是那一次困惑的分手。
自从和叶文泽分手，不管我是坚定地想要忘记他，还是在他的温柔中沦陷……无论发生的情况是什么，我都只是更加不明白应该做什么，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焦虑。
再这样任由自己胡思乱想的话，一定只会让状况越来越糟。
“何菲菲！你成天脑子里在想什么啊？！你知道你上次数学考几分？47分！！”
“何菲菲！隔壁的张倩女儿，一直都考年级前五名的，从来不用她妈妈担心，你怎么就不跟别人学学，怎么那么不争气啊！”
老师、妈妈……再算上成天缠着叶文泽的“普通朋友”云莉莎……这些人全都是我的梦魇！
我也是高三学生了，也希望可以安安心心地复习，至少保证能够考进大学。
所以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！
不能躲藏、不能逃避！
我必须找叶文泽出来，鼓起勇气问清楚分手的原因。他还喜欢我也好、不再喜欢我也好，至少，我要把这件事做一个了断！
02
“所以，你就来跟踪叶文泽了……”
“嘘—轻一点，这不算是跟踪嘛！”
“……”
“咦？小雅……你什么时候来跟着我的？讨厌……熙英、安光佑，你们也跟过来干嘛？！”
我转回头，目瞪口呆地看着身后的一串尾巴。
周末的两天时间里，我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思绪。一直以来，我没有办法找叶文泽谈话，是因为他除了上厕所外身边永远会跟着云莉莎。
可就在昨天，我突然顿悟，要单独找叶文泽根本就不难！虽然他和云莉莎是同路回家，可只要等云莉莎和他分开以后，就可以拦截到叶文泽了！
就是这样！我要在今天，把过去的混乱彻底理清！
不过，为什么连这几个朋友都跟上来了呢？算了，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吧！
“那，文泽，我回去了。明天见，Bye！”在叶文泽家楼下，云莉莎对他挥手告别。
好机会！趁着叶文泽还没开门上楼，何菲菲，快上吧！
“咦？”就在我要往外冲之际，羽熙英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。
怎么回事？出什么状况了吗？
“怎、怎么啦？”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去。
“看云莉莎……”除了羽熙英，竟然连艾雅和安光佑都有些面色讶异。
云莉莎？难道她变鬼消失了？这倒是件好事呢！
我也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，只见云莉莎看到叶文泽上楼后，竟然转身往反向离去……
“云莉莎不是住在这个小区，应该再往里面走才对啊……”
“对啊，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……”艾雅显然也被挑起了兴趣。
我们四个人交换一个眼神后，偷偷跟上了云莉莎的脚步。
“小雅……真、真的要跟上去？”
“没关系啦！我们这里有两个男生……应该不会有危险……跟上去吧！”
尾随着云莉莎，我们四人走上一条小径。那条路看上去很冷清，头顶的路灯损坏严重，仅存的几盏亮着的灯泡光线暗淡，忽明忽暗，似乎随时会熄灭。两边树木鬼影憧憧，脚下的落叶积起厚厚的一层，走在上面沙沙作响，就好像黑暗中，你的背后还有另一个人如影随形。
“熙英……你说过你家附近有一条老是发生抢劫案，没人敢走的小路……就是这条吧！”
“就是这里……听说两个星期前还发现了碎尸块……现在到处贴了布告认尸，听说尸体手上有……”
“啊……不要说啦！好恐怖！”
“难道云莉莎的隐藏身份，是雨夜神秘杀人狂？菲菲，我劝你还是放弃叶文泽吧，生命第一！”
“讨厌！小雅你不要吓我啦！”我紧紧拉着艾雅的手，靠着她慢慢往前面挪动，时不时看看身后，总觉得在黑暗中会突然跳出什么人来……
“何菲菲，你这样就怕了，胆子还真小。”安光佑嘲弄的声音响起。
“怕是正常的吧！这条路那么暗、还出过事情……对啊……还死过人……”
我越说越觉得恐怖。云莉莎竟然往这里走，而且是一个人，又是女生，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！
“有危险的话我会保护你的，没什么好怕的。”安光佑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了过来。
心中扑通一跳。
我抬起头来，看向安光佑。他们两个男生为了我们女生的安全，一个走前面，另一个走在后面。安光佑并没有回应我的视线，只是认真地看着前后的情况……
离开那条幽暗小径，重新踏上光明笼罩的道路的时候，我都没有注意到自己长舒了一口气。摸摸自己的额头，居然擦下一手的汗。
云莉莎明显远比我们习惯这条小路，离开这里走向大路的时候，一点也没有像我们这样如释重负的样子。我们又跟着她走了十多分钟后，看见她进入了一幢简单、有些破旧的公寓楼。
这是云莉莎的家吗？她不是富家小姐吗？
“你们是……莉莎的朋友吗？”
就在我们四人头上浮满问号的时候，一个苍老的女声在我们身后响起。
我们回过头，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扶着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奶奶，向我们慢慢走来。她们两人的眼中，都满是忧伤。
“我们……”
我刚打算说什么时，艾雅突然打断了我，笑着上前帮忙扶那个老人。
“我们是！呵呵！是云莉莎很好的朋友！奶奶您是？”
老人竟然突然失语，然后，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。我和安光佑、羽熙英连忙也上前，问她有哪里不舒服。
“没关系的……谢谢你们……”老人身边的中年妇女拿出纸巾帮老人擦去眼泪，然后转向我们致谢。可她的眼中，竟然也泛满了泪光。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“请问你们是？”安光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。
“对不起，失礼了……”中年妇女抹了抹眼泪，对我们笑了笑，“我是莉莎的妈妈，她是莉莎的奶奶。”
什么？
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，而转头环顾，艾雅、羽熙英和安光佑都是一脸“果然如此”的表情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一脸惊讶。
“那……”艾雅眼珠骨溜溜转了转，然后有些担忧地对云莉莎的妈妈开口了，“阿姨，事情是这样的……莉莎她，最近看起来很有心事的样子……我们虽然是她的朋友，可她从来什么都不说……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？”
艾雅编出那些话的样子……全无做作……真像是行骗高手啊！
我和安光佑、羽熙英都期待地等待着，希望可以从云莉莎的妈妈和奶奶口中套出什么。
可没想到，她们竟然无法控制地开始哭泣了起来。我们四人连忙手足无措地上前安慰，可无论说什么，她们也无法平静下来……
最终，我们什么也没有问出，云莉莎的妈妈边向我们道谢，边哭着扶着奶奶走向街道。
“那个……你们不回家吗？”我发现她们走的方向和云莉莎进入的公寓相反，疑惑地轻声发问。
话音刚落，她们仿佛被触及伤心事，完全泣不成声。
好久以后，云莉莎的妈妈才在拦下一辆出租车，扶奶奶上车后，转头断断续续对我们说了一番话……
“我们说没有用……所以，可以的话，希望你们能帮忙告诉莉莎，她小时候的事情是我们不对……我们对不起她……所以，请她可以去养老院看看奶奶……奶奶很想她……”
说完后，她掩面坐进了出租车。
很快，车子便驶离了我们的视线。
这到底是……怎么回事？
我们四人面面相觑，谁也没有答案……
03
“真是好奇怪啊……至少，她肯定不是什么大小姐，那她平时大手大脚花的那些钱又是从哪儿来的呢……”
三天后的中午，我、艾雅、羽熙英、安光佑，我们四人坐在食堂里流情报。
自从见到云莉莎的妈妈和奶奶后，我们心中都疑惑不断，所以约定对此进行调查，每天中午吃饭时汇总。
可是，三天过去了，我们什么发现也没有。云莉莎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，一点点关于真相的蛛丝马迹都无法调查出来。
“说不定……是她为了伪装大小姐偷的！啊！说不定是援交！”
“啊！好可怕！”
“菲菲……小雅……你们不要这样……她应该是有什么苦衷的吧……”
“你帮那个女人说话干嘛！你到底跟谁一伙的啊？！”我和艾雅同时瞟了羽熙英一眼，他侧过脸抚了抚头发，不再出声。
“何菲菲，你打算怎么办？把她的事告诉叶文泽吗？”艾雅转过头来问我。
“算了吧……”
“咦？为什么？”
我看着窗外闪烁的阳光有些失神。
“云莉莎……她之所以会从那条小路回家，是为了叶文泽吧！伪装成是住在一个小区的富家小姐，就可以一起回家，这样在一起的时间就会多一点。为了这个，即使要从危险的小路回家，也在所不惜……”
“何菲菲，这都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吧。”
“咦？也是哦。呵呵。不过不管怎么样，知道这些事情以后，我不怕云莉莎了！”我握拳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，而艾雅、羽熙英和安光佑一起还了我一个“那又怎么样”的眼神。
“好啦，是这样的，”我定了定神，深呼吸一口，把我思考了三天的决定告诉他们，“我要对叶文泽重新表白！我已经决定了！”
“什么？！”
艾雅和羽熙英的疯笑终于停止了。安光佑放下手中的筷子，连饭也不吃了。
“重新表白，对，不光要问他分手的原因，我还要告诉他我还喜欢他。反正知道了云莉莎的把柄以后我已经不怕她了！所以不管叶文泽怎么想，我都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。我还喜欢他，与其让自己混乱下去，不如和他说清楚！”
“我反对！”安光佑竟然皱起了眉。
“讨厌！安光佑你不要跟我捣乱！”
“那如果我要阻止你呢？”
“你有病！干嘛阻止我？打乱的话我就和你绝交！”
气氛顿时陷入一片尴尬。我“哼”地一声转过头，不想再去看安光佑。
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？！
正在这时，身边的窗外，楼下踢球的男生一记拔腿怒射，球飞快地冲着窗边的我而来！
“何菲菲！小心！”
“咦！”
“哗啦啦！”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的同时，我被一个人拥在怀中，扑倒在地。
“喂！你们没事吧！”
“天哪！楼下的！你们怎么踢球的啊？！想打飞机下来啊！”
“哪个班的！马上给我上来！”
周围同学和老师的声音纷纷闹闹地响起。我后怕地睁开了眼睛，周围散落了一地的玻璃……如果不是被扑倒我的人保护在身下，我会受伤的吧！
“何菲菲！安光佑！你们没事吧！”
艾雅和羽熙英的声音响起。保护我的那个人起身，我也被艾雅扶起。
保护我的人是……安光佑……
“安、安光佑……你没事吧？”
“没事。”
安光佑拍了拍身上的碎玻璃，他的手上，有被玻璃割破的伤口。
为什么呢？明明平时是那么讨人厌的人，我想做什么都不帮我，可是每次有危险的时候，又是第一个来保护我的呢？
“何菲菲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我抬起头来。
安光佑的眼睛在午间阳光的照耀下，闪烁着咖啡般醇郁的色彩。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呢？可靠、安全，还带着坚定的力量……
不行，不要看着他的眼睛！
我飞快将视线移开。
“何菲菲，你前面说如果我阻止你，你就和我绝交对吧？”
“对啊……明明知道我喜欢叶文泽还要破坏，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……”
“那你听着。”安光佑上前一步。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可抗拒的认真。
“我、艾雅，我们都不觉得叶文泽适合你。如果他真的喜欢你，就不应该用这种方式离开你。如果他真的在乎你，就不应该在分手以后还若即若离扰乱你的思绪。我不会再给他扰乱你、让你伤心的机会！即使和你绝交，我也不会再让你为他流泪。”
说完后，安光佑没有再看我，转身离开了食堂。艾雅看了眼安光佑离开的身影，又转头睨了睨我。
“喂，何菲菲，打算怎么办？真的要和安光佑绝交？”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啊……”
乱糟糟的食堂中，我无力地坐回座位，食不知味地继续吃起午饭……
怎么会变成这种状况呢？
04
“啊……怎么办，烦死啦……”
“你给我安静一点！”
“呜……”
下午第二节课的课间休息时间到来，教室里镀着一层午后的暖光，可我的心理却异样烦躁，只能不停地对艾雅哀号。对叶文泽表白的话就和安光佑绝交……可不表白的话，心里又纠缠不清。
讨厌，到底该怎么办嘛？！
“叮咚当咚……”这时，预备铃的铃声响了起来，大家纷纷坐回原位拿出课本。我叹了口气，准备继续梦游。
班主任李英俊踩着铃声踱了进来。和平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不同，今天他手背在身后，笑嘻嘻地看着我们。
“今天我请大家吃饭！”
整个班级立刻哗然一片，满怀期待地瞪着西边出的太阳。
李英俊奸笑着从背后抽出了手，“请你们吃精神食粮，每人一份！”
厚厚一叠的数学考卷出现在面前。
天哪……不是吧！考试？！这根本就没有通知过吧！
全班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。
怎么办怎么办？为什么倒霉的事总是要接连上演呢？
“小雅、熙英！等会儿靠你们了，卷子放靠我近一点……”
我慌忙转过身去请求艾雅和羽熙英的紧急救援。可我的小声安排还没有做完，李英俊贼笑的声音就飘了过来。
“艾雅！你坐到这边来，和何菲菲分开坐！”
不是吧？！不要啊！这样我绝对会死得很惨的啊……
“不是我不帮你哦，”艾雅笑着摸了摸我的头，“死了变鬼的话别来找我。”
“啊，不要啊……”我拖住了艾雅，看到她手中还在转动的笔，我突然眼前一亮有了主意。“小雅！转笔！A就正着转、B就反转、C就换指转，D就敲笔尖，哈哈，一定不会被发现的！到时候给我打暗号哦！”
就是这样，完美！
羽熙英和艾雅都一脸惊愕地看着我。
“真的，何菲菲……你其实还是长了脑子的。”
“讨厌，说什么嘛！”
这个时候，李英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。
“考试是两个小时！这是全年级统一的突击考试，测试大家的抗压能力！要上厕所的快去上，五分钟后开考！还想抱佛脚的也抓紧了！”李英俊一脸贼笑地抬起手看着手表，“4分55秒、44秒……”
在李英俊有些幸灾乐祸的倒计时声中，雷鸣般的脚步声和大雨般的翻书声同时响起。
我飞快地加入了上厕所阵营，冲出教室。
“A是正着转、B是……”
从卫生间回来的我，边模拟着转笔信号的流程边喃喃回忆暗号。正精神专注时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前方响起。
“哟，这不是何菲菲吗？”
我有些惊慌地抬起了头。我正经过七班门口，而叫住我的人……偏偏是噩梦般的云莉莎！
又是考试、又遇上云莉莎……我怎么那么倒霉嘛！
我连忙准备绕道而行。可她竟笑容满面地堵在了我的面前，不知道想做什么。
这个时候，安光佑也回到七班门口，看到我和云莉莎，他停住了脚步向我们走来。看见他，我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……
“云莉莎，你又想对何菲菲做什么？”
“呵呵……安光佑啊，你最近和菲菲走得很近呢，也是，你们以前就是同班，关系很好！啊……”云莉莎把手指比在了唇间，甜甜地笑了笑，“给你一个提议哦！女生比较喜欢直接的男生……你这样，菲菲可是会逃掉的！”
“我的事不用你管！”安光佑皱了皱眉头，“马上要考试，你别拖着她了。”
说完，安光佑推了推我。我愣了愣，刚准备要走，云莉莎却又站到了我的面前，“安光佑，你回班级去吧，我和菲菲还有话要说！”
“云莉莎，你不要过分了！”安光佑走到了我的身旁，冷冷地看着云莉莎，“我们跟踪过你，你做过什么，我们都知道。”
“哈！少装腔作势了，我不是何菲菲，没那么好骗。”
“你奶奶，她从养老院特地到家想来看你。”安光佑一字一顿地说完了这句话，而后逼视着云莉莎。云莉莎脸上的笑容终于冻结了。
有些吵闹的走廊中，人来人往，云莉莎咬着嘴唇，低着头、眼神游移不定，她的手不停地拢着自己的头发。一次一次，把头发拢到耳后。
云莉莎她……难道真的害怕了？！
七班的教室里，有老师叫了安光佑一声，他于是看了云莉莎一眼，扔下一句“别再害何菲菲”转身就走了。
“安光佑！”我下意识地叫了他一声，可他却只是了我一眼，继续向前，迳直走进了他的考场。难道是……他还为食堂的事情生气吗……
“唉……”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呐……菲菲……”云莉莎的声音响起，吓得我立刻又抬起了头。
她的笑容，不再像以往。
以往，即使知道她是装出来的，可她脸上总还是挂着甜甜的笑容。可现在的她不再伪装，脸上带着冰冷的笑容……
“要对付你实在是很容易的事,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你！我本来没有决定这样做。不过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！安光佑他惹我生气了，要怪就去怪他吧……”
话音刚落，我的手中突然就被云莉莎塞进了什么东西。我错愕之际，她已经转身跑向正走来的英语老师齐芳，在她耳边说了什么。
“什么？何菲菲！你手里的东西！拿给我！！”
下一秒，齐芳就气势汹汹地向我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把云莉莎塞到我手中的东西抢了过去。她只看了一眼，脸色乍变，抽出一张纸巾，重重拍到了墙上。
“何菲菲！你想得到这样的作弊，怎么不把脑子花在正经复习上？！”
我定睛一看，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。这根本不是纸巾，是打印出来的小抄！
不等我解释什么，就听到齐老师冷笑一声，把纸巾包里的纸，噌噌噌一口气全抽了出来……纸散了一地，每一张纸上面，都布满了让我绝望的各科笔记。
是云莉莎……她故意的！
“是云莉莎的！”我急忙说。
“哈，你要赖也赖错人了吧！云莉莎需要作弊？！”齐芳嘲讽地看了我一眼。
“齐老师？怎么了？”
“教导主任啊，来得正好，学生作弊，就是她，何菲菲，也算是这届高三的名人了！把小抄打印在纸巾包里，发现了还死不认账，还说是云莉莎的。”
“不是我！真的不是我！”
“何菲菲同学，你真的还挺有名的啊……算了，你也不要考了！你班主任是李英俊吧？齐老师，让李英俊打电话给她家长。何菲菲，你跟我来办公室！”
“真的、真的不是我！”
老师们纷纷在我面前，把我团团包围。走廊里，大家赶回教室的脚步声消失了，他们都停了下来，看热闹似的看着这边。云莉莎也抬起了头，在别人都不会注意到的一个瞬间，扬起了嘲讽的笑容……
哄哄闹闹的声音在我的脑中膨胀开来，纷闹中，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。
“齐老师，你们搞错了。”突然间，一个沉静的声音在躁乱走廊上空响起。
“那包纸是我的。我没有复习好所以作弊，没想到纸巾和何菲菲的换错了。”
“别这样！我们怎么可能相信是你？！就算你想替何菲菲顶罪……”
“齐老师！”他微微皱眉打断了齐芳的话，“请您明白，不是成绩差的学生就一定会做出差劲的事，而差劲的事……”他扫视了一眼云莉莎，“也可能是看来优秀的人做的！”
“秋原高中规定作弊要取消考试资格外加罚站吧？我现在就去了！”
他的声音很平静，在瞬间安静下来的走廊中却显得十分响亮，每个人都转头看着他，齐芳、教导主任……还有一脸难以言喻表情的云莉莎……所有人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。
我更是僵硬地站在原地，没有办法动、没有办法思考、甚至没有办法呼吸。
而他，静静递给我一个笑容，用口型告诉我。
放心。
是……
叶文泽！
“叶文泽同学！”
“文泽！”
在周围人纷纷扰扰、不可置信的议论声中，叶文泽毫不犹豫地转身，走下楼梯。
我怔怔地站在原地。周围的喧闹声在我耳边渐渐模糊起来，直到完全听不见了，只有叶文泽刚才的声音越来越清晰，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响起……
我不能站在这儿、不能就这样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回去考试！
我抬起头，叶文泽的身影已经越走越远，我定了定神……
“何菲菲？！”
“喂你干什么？马上考试了啊！”
在嘈杂的呼喊声中，我迈开双腿，追着叶文泽跑了过去……
05
夕阳西下，倾洒下温暖的橙色光芒。
渐渐昏黄的暮光中，我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叶文泽的身边。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我们两人……
“菲菲，你为什么也跑来……你不需要陪我，快去考试吧。”
听着叶文泽柔柔的声音，我傻傻地冲他一笑，“没关系，反正……其实我考和不考也没差太多吧！倒是文泽你还是回去考试吧……他们不会相信是你作弊！你现在反悔回去考试还来得及！”
“傻瓜，”叶文泽笑着摸了摸我的头，“就这么反悔的话你怎么办？就算考不考对你来说都差不多，可万一因为作弊被处分的话，你妈妈会发狂吧，你不是很怕她吗？”
“啊！对哦！差点把我妈妈忘了！”我心里一慌，惊得捂住了嘴。
叶文泽看着我的样子，却“噗”地笑了出来。
夕阳暖暖地笼罩在他的身上，感觉叶文泽的全身都透着轻柔的光，他的眼睛、他的头发、他的笑容……都是那样静谧温和……
我痴痴地看着他，心底，不再有对考试的担忧、不再有对妈妈的恐惧……
这一刻……只要能留住这一刻……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！
“文泽！”
这时，那个熟悉的噩梦般的声音又出现了！
云莉莎咬着嘴唇跑了过来。
她竟然也放弃考试了？！
“走，”她不由分说地拉起叶文泽的手，“去找教导主任，告诉他纸巾是我误放的！不关你的事！”
“不用了。”叶文泽却挡开了云莉莎的手。
“你不是误放的，是故意的吧。”叶文泽冷冷地说。
“我……”
“莉莎，我知道是你。以后不要再这样了！”
第一次……我第一次看到文泽那么冷漠的表情、听到他那么冰冷的声音。
“文泽……你、什么？不相信我了吗？那个时候……那个时候全世界只有你相信我、无条件地相信我……现在你为了她，为了她不相信我了吗！”
“莉莎……”叶文泽双眉微蹙，“你自己心里清楚，是你变了。”
“好……到底是谁变了……谁背叛了谁！你对得起她吗？！”
叶文泽冷淡的表情有一瞬间变了，随即他转过头，依然默然。
云莉莎表情复杂地摇着头，向后退了几步，而后，狠狠地瞪向我，“都是因为你！何菲菲！你凭什么和叶文泽在一起？！凭什么！”
“我……”被云莉莎突然升高的音调一惊，我下意识地一颤。
“菲菲，没事，不用管她，”叶文泽握住了我的手，转向云莉莎，“你快回去考试吧，不要再闹了。”
“何菲菲，你真的喜欢叶文泽吗？你喜欢他什么？”云莉莎却完全不理会他，一步步向我逼近，“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幻想、为了自己的虚荣所以才想和叶文泽在一起的吧！”
“我……”
我想说不是，可是，我真的不是吗？
分手以后，我也好几次地想过，为什么喜欢叶文泽，喜欢他哪一点，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他……可是，我真的说不上来……
“哼，说不上来吧……”云莉莎嘲讽地一笑，然后高仰起了头，“喂，何菲菲，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叶文泽，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？你赢的话，我就再也不在你们面前出现，输的话，就请你滚得远远的！”
“赌？”我怔怔地抬起头。
夕阳的余晖从地平线那头射来，整个世界都染上了晚霞的颜色，赤红、摇曳。橙光笼罩中的云莉莎，傲然地等待着我的答案……
06
“规则是这样，你蒙上眼睛、脱掉鞋子和袜子，站到礼堂的最后。叶文泽会提示你怎么走，只要你在30秒内，从礼堂的最后走到最前，就算你赢。”
我、叶文泽、云莉莎……我们来到了学校的一个即将拆迁的废弃礼堂。
因为废弃已久，礼堂中的木板地面上有许多裂缝，还有许多尖锐的石子和玻璃碎片散落在地。
“赤脚走过，如果踩到这些东西的话，一定会受伤！如果因为害怕或者犹豫而走得太慢，也会来不及在30秒内走完。”云莉莎意味深长地望着我，“何菲菲，你真的要赌吗？现在后悔还来得及，没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。”
说完，她又取出了一盒不知从哪儿拿来的图钉，雪上加霜地撒在了地上。
“云莉莎，你不要再闹了。菲菲，走吧，不用理她。”
叶文泽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，行至门口，却被云莉莎叫住了。
“文泽，你是在怕什么呢？你是不相信自己可以给出正确的指示，不让何菲菲受伤，还是怕发现何菲菲根本不能信任你？”
叶文泽的脚步顿了顿。
“文泽，”我停下了脚步，“我想试试。”
“菲菲？！”
“我想试试，文泽……我相信你！”
我转过身，笑着面对有些讶异的云莉莎。
你敢为了叶文泽每天从危险的小径回家……我也敢为了他，赌一次！
连车祸都经历过了，这些碎玻璃或图钉，又有什么可怕的呢！
“我和你赌！”我脱去鞋袜，让云莉莎用手帕蒙住了我的眼睛。
“菲菲，听我指示就好，有危险我会喊停，不用逞强。”
“何菲菲，你只有30秒，因为害怕走太慢可不行哦！”云莉莎冰冷的声音从我的斜后方传来。
“我知道，”我深呼吸一口，用力摇头甩开心中的惧意，大声说，“开始吧！”
黑暗从四面八方挤过来，把我牢牢困住，但叶文泽沉稳的声音仿佛在我的耳边直接响起，温柔地指引着我前进的道路。
“直接走三步，这里安全。”
“好……”
我张开双臂，摇摇摆摆保持着平衡，竭力快步前进。
“嘎吱—”
我从来都没有注意过，原来年代久远的木地板会在脚下发出那么响亮的声音，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，柔软的脚心刺入了细小的木头刺屑，微弱的痛痒感觉沿着脚底传了上来。
我轻咬住嘴唇，高昂起了头。
“停。向右一点，别踩下去，再向左一点……对，就是这里，一直往前……”
“22、21、20……”
一片黑暗中，看不见前方的危险在哪里，心中最初是有着强烈的恐惧的。可是，叶文泽沉静的声音，却让我平静下来……他会保护我的！我可以相信他！
刚才在走廊中，也是这个声音保护了我，所以只要相信他、把一切交给他！
“往左。慢慢移过去，我会叫停……可以了，踩下去……向前。”
“15、14、13……”
这样想来，最初和叶文泽在一起时的幸福，也是来自于这样的声音。
那记错的电话号码，把连接命运的声音带入了我的世界……
往昔的回忆带来片刻的分心，我的步伐比先前跨得大了一些。
“嘶—”
幸好一直紧咬着嘴唇，我才没发出痛呼。几乎是脚落地的瞬间，有什么东西深深刺入了脚掌，就在大脚趾趾根处。一股尖锐的痛意仿佛闪电般沿着脊椎传导到了我的后脑处，激得我一个哆嗦，浑身肌肉瞬间绷紧。
“菲菲！你没事吧？！”
糟糕，文泽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，不能让他担心！
“10、9、8……何菲菲，再这样下去你来不及咯！”
“我没事！继续！”我强作欢笑，朝着叶文泽声音的方向用力挥了两下手。
叶文泽似乎被我说服了，他指引的声音继续从我的右方传来。
“小心！先停一下，往左边挪一点……可以了，往前。”
温热的液体顺着脚底慢慢流出，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迫转移到了脚趾上那个小小的伤口上。
何菲菲，不要去想它！别去想！
我死死咬住了嘴唇，克制着自己，逼迫自己去想快乐的事情，开心的事情。
初遇的那天，沐浴在阳光下，宛如梦幻的叶文泽；在睡意蒙眬的早晨，听到手机中传来的叶文泽叫我起床的温柔的声音，还有……
“3、2、1……”
“到了！”双手触碰到了前方的墙壁，我欣喜若狂地取下蒙着眼睛的布，几乎已经忘记了脚下的痛楚。
我做到了！
叶文泽如释重负地对我一笑，而云莉莎，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。
我转过身，面对着云莉莎，“你前面问我为什么喜欢叶文泽吧！”
云莉莎一言不发地看着我。
“也许你说得没错，我在一开始只是被他的长相吸引，只是恋爱的幻想泛滥……不过，这都不重要！重要的是，在一起以后我发现自己真正的喜欢他！为他的笑而高兴、为他的离开而伤心。不因为他的相貌、不因为他的过去，只因为他是他……所以，即使从今天开始，他的长相变了、性格也变了，可是……我还是会喜欢他的！”
有些语无伦次的话……可是，真的就是在刚才的黑暗中，在叶文泽声音的环绕中，我的大脑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……
为什么喜欢他根本就不重要！就像我们不需要深究自己为什么出生到这个世间一样，原因并不是最重要的。重要的是……我们可以每一天都快乐地生活。重要的是……我明白自己喜欢叶文泽、我可以全心全意相信他！
“哼，哪儿那么多废话，反正你赢了。”
咦？这话的意思是……
“何菲菲，算是我错看你了，该怎么样你自己加油吧。”云莉莎背过身，向礼堂外走去。
“莉莎……”
“别管我啦……”云莉莎回头对叶文泽淡然一笑，“反正是赌约而已，我愿赌服输，现在应该滚蛋了。你不用担心我了。Bye！”
云莉莎对我们挥挥手，转身消融在夕阳之中。
就、就这样结束了吗？真的不明白她在想什么，这就是优等生的思维吗？
黄昏柔和的光线从窗户泻落而入，窗格在地板上留下淡淡的影子。
紧张之后的无力感在这时漫了上来，我垂下肩膀，刚要瘫软地坐下，就被人从后面扶住了肩膀。叶文泽拿着我的鞋子，我涨红了脸，正要道谢接过，他的视线却落在了我的脚上。
啊，忘记了！
我下意识缩起脚趾想隐藏伤口，却挤得一阵剧痛。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气。
“让我看一下，没事的。”
叶文泽平静的声音仿佛施了魔咒一般，我恍惚地被他扶着坐下。他蹲下身，小心地帮我紧急地处理伤口。
礼堂外，传来远处的操场上踢球的喧哗声，只是隔着短短的距离而已，感觉就是两个世界。礼堂外的世界奔跑着前进，而窗这边的时间停止了流动，安静得连灰尘落下的声音都可以听到，
我就在这片静逸中，默默和叶文泽相伴。
最后的落日之光洒落他的肩头，当他有所动作的时候，光好像也在跟着他一起流动。
糟糕，何菲菲，不要心跳加速，趁着这个机会，不是该把一切问清吗？
“文泽……”
手机短信音却大煞风景地在这时响起。
何菲菲，你在哪里？听说你和叶文泽作弊，你没事吧！不要到处乱跑！
是安光佑发给我的消息。
考试应该还没结束吧？竟然在考试中偷发消息……他还在关心我啊……
可是，对不起，安光佑……虽然你说我不该和叶文泽在一起，虽然你说叶文泽不是真的关心我，会让我受伤……可我还是想要理清和他之间的事！
因为我相信叶文泽！相信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！
我很好，现在和叶文泽在一起。发生了一些事，我相信叶文泽绝对不是烂人！谢谢你的关心，我还是决定要问清楚分手的事情，重新表白！不要捣乱！
我将短信回覆了出去。
“安光佑？”
“嗯。”我静静回答叶文泽。
“他很关心你。”
“嗯，就是有时候也会很讨厌而已啦，呵呵。”
叶文泽抬起头，对我浅浅一笑。我再次为他的笑沉醉。
“其实你刚才不用理莉莎的。”
“嗯……其实她也很厉害，我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，不一定敢从那条小路走回去……”
“咦？你怎么知道？！”
叶文泽惊讶地开口，而我捂住了嘴……
啊、糟糕，怎么把这件事说出来了……咦？等等，叶文泽问我怎么知道……文泽他，知道云莉莎骗了他？
“我、我是那天跟着你，想等云莉莎走了以后有话告诉你……结果不小心看到云莉莎……”我支支吾吾地说着。
“这样啊，”叶文泽静静回答，“那她的其他一些事情，你应该也知道了吧？”
“其实……知道得不是很多……啊！对了，那天看到她妈妈和奶奶，她们很难过的样子，说对不起云莉莎……文泽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？”
“嗯……那是她小学的时候，被冤枉偷钱。家里人都不相信她，那个时候我是她小学同学，看到她在路上哭，她告诉我她的事情，问我相不相信她，结果我说相信。所以，她才会一直跟在我身边。”
“是这样啊……”
“是啊。我想不是我也可以。当时莉莎她只是太累太脆弱了，需要有一个人相信吧。”
原来是这样啊。
所以，云莉莎是一个很重视彼此信任的人吧！所以，她才提出那样的赌约。
文泽……刚才赌约后，我和她说的那些话都是我真心的！你有听见吗？
我忐忑地看着叶文泽，想再次将那些话道出、想问叶文泽的想法、想问他为什么分手……可是，所有的话这时又堵在喉咙口，难以化成语言。
帮我紧急处理完伤口，叶文泽还是坚持要带我去学校医务室。
“对了，菲菲，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有关天堂的传说？” 尝试背起我时，叶文泽突然问我。
我不由一愣，我唯一知道的天堂传说，只有安光佑在星宫说的那个传说。
“唔，安光佑说过一个。他说天堂住不下了，所以天使只能给他们一个号，让他们在人间再等待一段时间，等腾出空位了才会把人带回天堂。你说的是不是这个……哎？文泽？你笑什么啊？”
“呵呵，就是这个传说，不过，菲菲，被你这么一说，变得可爱多了。”
可爱吗？哎？文泽说我可爱了……
叶文泽微笑着看着手足无措的我，然后，他脸上的表情消失了，“其实，我手里就有一个天使发给我的号码牌，他说，等我们这里有空位了你再来吧。”
什么？！
我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。
幸好，下一秒，他就露出了“骗你的”的笑容。
我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心口，茫然不知所措。
明明只是无心的玩笑，明明只是在脑海中设想到这种可能……文泽会离开，永远地离开……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，就能让我难过得无法呼吸。
那时候，安光佑说的话，自然而然浮现在我脑海中。
“我会把自己所有想做的事情列下来，不让自己最后的时光留下一点遗憾。”
不留下一点遗憾……
“文泽。”我推开文泽的扶持，自己站定，转身坦然面对他，也终于坦然面对了我自己。
“我想了好久要不要说的……也许，会给你带来困扰也说不定……不过，我还是想告诉你。”
叶文泽没有作声，他静静地看着我，明亮的眼睛清澈如水。
我不要再逃避了。
从那个清晨开始，我的心情就没再变过。我喜欢文泽，最最，最最喜欢，不论和谁比，都最喜欢文泽。
这样的心情，我想传达到你的心里。
“刚才对云莉莎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，一点也没有夸张！而且……即使已经分手……现在的我还是……”
我定了定神，终于将那句话说出口。
“我……还是喜欢你。”
“咚！”
大门撞上墙壁的砰然巨响，在黑暗的小礼堂中轰然响起。满负着我心声的告白，被这声巨响无情地湮没。
“安光佑！你别捣乱！”
“你们俩走开！你们不是要考试的吗？”
“我们可是优等生！提前交卷的那种……喂！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！”
安光佑急躁地大叫，还有羽熙英和艾雅惊愕的叫声，乱作一堆传过来。
我愕然地转过头，看到安光佑气势汹汹地踩着地板，向这边大步走来。怎么回事？他怎么突然出现了？！
“喂，叶文泽！”安光佑竟然蛮不讲理地，一把揪起了叶文泽的衣领。
“你到底要害何菲菲到什么时候？！一边说着分手一边又不停地暧昧不清，你到底想怎么样？把何菲菲当做可以随便扔掉又随便捡起来的东西吗？”
什么？安光佑，你在说什么？！你来捣什么乱？！我想要，问清楚叶文泽啊……刚才的话，刚才我说的话叶文泽他……有没有听到？
我期盼地看向叶文泽。但他却避开了我的视线，垂下眼睑，眼中依稀反射出一抹像是痛苦的光。
仿佛过了永恒一样漫长的时间，最终，他轻叹了一口气，“安光佑，你说得对。”
“你滚吧！彻底滚开，别再晃来晃去，干扰何菲菲的心思！”安光佑厌恶地松开了手。
怎么回事？为什么，明明想要说清楚，问明白的，现在却……
“对不起，菲菲。”叶文泽头也没回地离开了。
我木然地站在那里，夕阳的余晖落在我眼中，刺得我不停眨眼，一次，两次。
艾雅在冲着安光佑叫，安光佑扭着头看礼堂门口，羽熙英站在一边板着脸。而叶文泽走了，我说出口的话，他还是没有听见。
光线还是很刺眼，怎么样都适应不了。我拚命眨着眼睛，直到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。
“我真搞不懂你，何菲菲。”
泪水怎么冷冰冰的，冷得我好难受。
“这有什么好哭的，这件事情总算结束了，不用再纠缠不清了。”
我心中的一道口终于决堤了。
“你才搞不懂！”我听到自己在哭，一边哭一边大叫，声音却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“我根本没在期待什么，只是想得到最后的答覆。我好不容易觉得可以放下所有包袱，让自己不再乱糟糟一团了，结果你一来，全都被毁了！”
安光佑张开嘴，我愤怒地抢在他之前，一口气喊完了我要喊的话。
“安光佑！我们两个绝交！”
留言列表
